(書評)蕾恩·埃斯勒的《聖杯與劍》(1987)

2019冬季學校 Lieke Friederichs的論文,由生命和平大學籌備處翻譯。

(書評)蕾恩·埃斯勒的《聖杯與劍》(1987)
生命和平大學的性別研究與批判歷史探索
 

Lieke Friederichs

這篇評論是作為2019年1月冬季實驗學校的一部分撰寫的,冬季學校是為了籌備生命和平大學的課程而舉辦,由靈鷲山佛教基金會心道禪師所提議。在冬季學校裡,來自中國、俄羅斯、德國和荷蘭的25名博士候選人和初入門的職業研究員, 及範圍包括神經科學、能源科學和公共衛生等學科的學者,與眾多佛教僧侶,一起討論了全球生態危機的深層根源。我選擇進一步探討性別和批判歷史主題,作為對課程發展的支持。
 

介紹

在邁克爾·馮·布魯克(Michael von Bruck)教授的演講中,他討論了文化、故事、神話以及發展新故事的必要性,以改變我們目前似乎正走向的道路:一種生態破壞的過程,以及我們地球生活環境不可逆轉的變化。馮·布魯克簡要討論了文化改變型態的必要性。在尋找有關該主題的支持性文獻時,我很快接觸到蕾恩·埃斯勒Riane Eisler教授,她談到了文化轉型理論,而不是文化改頭換面,並且是從性別的觀點出發。

在閱讀了幾本她的著作之後,其中包括最著名的《聖杯與劍》,我深信後來建立了”夥伴關係研究中心” 1 的埃斯勒所提出的一些很有價值的概念,可以為生命和平大學課程所用。在本文中,我將討論《聖杯與劍》一書,該書於1988年首次出版,也就是柏林牆倒塌和“冷戰” 2 結束的前一年。由於其時空背景,《聖杯與劍》是黯淡的,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沒有哪本書能使我更加充滿希望。埃斯勒的論文充滿熱情,但並非不切實際,有充分的科學依據和其他學者的著作佐證,為我開闢了一個全新的領域,從女性主義者或性別敏感的角度來看批判考古學和歷史。(譯者備註: 書評標題特別寫1987,表明聖杯與劍是1987年出版,但從此處開始,作者多次用1988年作為出版年份,應是筆誤)

該書介紹了考古學發現,並對一個-時代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重新評估,似乎在當時,暴力、等級制度和貪婪並非常態。埃斯勒不僅為我們提供了證據,她還提供了一個概念框架,此框架是她後來許多工作的根據。她建立的文化轉型理論描述了一個可能的轉變 -全球文化的上層結構,在約5000年前從夥伴關係模式改變到支配者模式。本文將討論這些書的內容,必要時提供我2019年的反思,並對1987年書中的預測做一些回饋,或是可能的話,我自己對當今世界的觀察。將提供其他一些可能有用的概念,這些概念與哈比托Habito教授“關愛經濟”的演講有關,這是埃斯勒在《國家的真正財富》(2008)3  中詳盡描述的另一個概念。我將近一步探討與生命和平大學有關的一些後續問題作為結束。

文化轉型理論的概念:夥伴關係和支配者模型

埃斯勒文化轉型理論的中心假設是,全球社會的上層結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從夥伴關係模式轉變為支配者模式。 儘管她將歷史回顧的重點放在泛歐洲地區,但如今在世界各地都可以觀察到,這種支配者文化的確是新的全球規範。對於非歐洲新石器時代的社會,是否可以觀察到相同的轉變,甚至是“真正的”轉變,我相信,從性別角度評估任何系統,但不陷入女性/男性二分法的陷阱時,埃斯勒提供的概念仍然有用。

夥伴關係模型的特點是:

  1. 民主和經濟上公平的結構
  2. 男女同等重視,並高度看重刻板印象中的女性價值觀(如關懷和照顧)
  3. 相互尊重和低暴力程度
  4. 對同情與關懷給予高度重視的信念和故事4

 

支配者模型與夥伴關係模型幾乎截然相反,其特點是:

  1. 獨裁和不平等的社會經濟結構
  2. 女性和“女性氣質”從屬於男性和“男性氣質”
  3. 高度的虐待和暴力
  4. 將統治與暴力合理化/理想化的信仰和故事。

 

是什麼導致了從夥伴關係轉變為主導文化?

在這本書的開頭,埃斯勒向我們提供了歐洲新文明中和平與熱愛藝術的新證據。有些原始城市甚至相對性和諧地居住了多達10.000人。這可從葬禮儀式的情況、對手工藝的關注 (包括洞穴壁畫)、農業的存在、及那個時代的骨骼遺骸幾乎沒有暴力跡象的事實來說明。在第4章(擺脫混亂的黑暗秩序:從聖杯到劍)中,描述了遠離這種生活方式轉變的主因。歐洲這種變化發生在公元前4500-2500年之間,或直到公元前1100年,克里特米諾斯文明(Minoan Crete)的淪陷,理論推測是由一波印歐“外圍入侵者”引起,入侵者文化大概受到了一種不太熱情的氣候的影響。他們在高山和草原氣候中漫遊了數千年,能夠馴養馬匹。他們是游牧民族,金屬焊接武器代替了農業工具。此外,他們建立了男人高於女人的嚴格等級制度。

此理論被稱為“ Kurganization”,發生在古歐洲第一批侵略者庫爾幹之後,理論獲得考古學家Marija Gimbutas5 認可。眾所周知,印歐人或雅利安人消滅了整個技術先進的新石器時代文明,藉由大規模的殘酷謀殺和奴役女性與兒童。新石器時代的舊歐洲和小亞細亞,許多藝術作品遭到破壞,技術被遺忘或被盜用。已知在某些情況下,群體規模從10,000減少到40人,從原始城市轉變成牧民生活方式(進入黑暗時代)。

 “現在到處都是那些最具有摧毀能力的人 - 身體最強大,最不敏感,最殘酷 - 隨著社會結構更加層級化和專制化上升到了頂點。女人-整體在身體上比男人更小更弱,舊力量觀點深深認定為賦予生命和維持生命[女神]的象徵 - 現在正逐漸貶低到她們今後的狀態:生產和繁殖的技術由男性控制(第53頁)。

這種轉變是如此成功,根據埃斯勒的說法,已經抹去了我們對過去的部分記憶,限制了我們對未來道路的視野,現在則是模糊了我們對現實的看法。

 “人類渴望美麗、真理、正義與和平,並未消失,然而被新社會秩序壓制了。舊的渴望偶爾仍會為了表達而掙扎,但越來越沒有明確的意義,因為潛在的問題是,人類建立關係的方式,從兩性開始到嚴格以力量為主的排名。...結果即使是我們現代複雜的語言,用一切的術語、一個人能想像或不能想像的,仍然沒有性別專用的詞彙能夠描述,今天所謂的支配者社會和夥伴關係社會之間深刻的差異。最多,有像母系和父權制(matriarchy and patriarchy)這樣的詞,來描述父權制的對立面。但父權制的情緒裝載,或如暴虐父親與智慧老人這樣的衝突形象,都無法準確描述我們目前的制度(第105頁)”。

避免父權/母系視角的新術語

因此,她提出了一組新的術語,這些術語恰好解決了支配者模型的女性主義問題。從希臘語“Andros”(男人)和“Kratos”(統治)的詞根開始,建議用Androcracy6(男性統治)一詞作為取代父權的概念。為了在夥伴關係模型中為社會起源提供特定的性別術語,不是女性統治的母系社會的對立面,而是一個沒有一性別統治另一性別的系統,她提出了Gylany一詞,這個詞更具詩意,源於幾個詞根(英語和希臘語),但原則上是將單詞Gyne(女人)和Andros(男人)與希臘語動詞Lyin或Lyo鏈接在一起,意為解決或處理,如在分析中,或解散或釋放,如催化時。在以下段落中,我們將討論更多有關史前歐洲(< 4000 BC)Gylanic夥伴關係文化中新的“古老”觀點。(譯注: Gylany意為男女合作或大統一,沒有找到相對應的中文翻譯詞,故在此論文翻譯延用英文Gylany 加上括弧男女合作,以避免誤會)

重訪舊石器時代的洞穴壁畫和工具

在本書的前四章中,埃斯勒討論了歐洲最早文明的手工藝品和部落的發現。有趣的是,新一代考古學家對這些文物進行了重新評估,在1988年該書出版時,考古學家已越來越跨學科。同樣,受過新教育的考古學家也開始來自更多元的文化背景。最早的探險家和考古學家(始於1800年代)多是白人、男性、西方人,他們自動將舊石器時代的壁畫與狩獵場景做連繫,即使壁畫表現出是女性在跳舞。在寫《聖杯與劍》時,人們仍普遍認為壁畫是男性完成的,直到2013年,迪恩·斯諾(Dean Snow)證明大多數簽名/手印實際上都是女性7。對舊石器時代洞穴壁畫重新評估中,非常有趣的是,人們原以為描繪狩獵場景中用的矛和箭,結果被更好地解釋為樹枝的葉子8

在對人類發展逐步了解的同時,有關工具的功能,也用能令其形式更加合理的方式重新評估。最初的工具是用於食品存儲(容器)和食品加工,而不是用於狩獵。擁有最佳生存機會的是最擅長分享的母親和兒童,而且會傳遞這些遺傳傾向。消耗很少的肉,大部分可以用手抓住。再一次,曾被認為是石頭和火石製成的箭頭,在第二次審查時,也被認為似乎是觀賞性的葉子9。散發女性特徵的女性雕像或雕塑,其擺放位置也很引人注目。它們被放置在神龕或崇拜場所的中央,而男性人物與其他的女性雕像僅被放置在外圍。用雕像作代表的女性,因此被認定為是最重要的10。那麼為什麼考古學界在這麼長時間裡都淡化女性的角色呢? 甚至直到2013年?埃斯勒給出了兩個原因:第一是,許多新石器時代的支持性發現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才出現的。第二,這些發現不符合過去所認為的舊石器時代社會的理論,也就是說,他們與當今社會一樣以男性為中心為主導(第7頁)。

新石器時代,技術進步和女神崇拜

埃斯勒解釋說,新石器時代藝術的有趣之處在於它沒有描繪出什麼。“與後來的藝術形成鮮明對比,沒有武力、殘酷和暴力為主的圖像,沒有“貴族戰士”或戰斗場面的圖像,也沒有任何“英雄征服者”拖曳俘虜或其他奴隸的跡象。也缺少奢侈的首領葬禮...在後來的男性統治文明...會帶走為其死亡犧牲的弱勢人類(第17頁)。

長期以來,人們一直認為底格里斯和幼發拉底河之間肥沃的新月區是文明的發源地。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對新石器時代部落的發掘,新一代考古學家的解釋因對於歷史脈絡有更多的眼光和技巧,及先進的追溯技術,揭穿了當時仍普遍認為歐洲人是野蠻人的觀念。埃斯勒在《聖杯與劍》所介紹的這批新批判歷史和考古學派認為,歐洲乃至世界其他地區,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的人類都是熱愛和平的,他們敬畏自然,試圖藉由藝術、有組織的宗教和治理制度來模仿和尊重自然。歐洲新石器時代的人類根本不是那麼原始,現在通過放射性碳測年技術(C-14),可以將農業方法的實施追溯到公元前9000年。人們通過照顧幼小的動物(馬除外)來馴養動物,並在最美麗、最肥沃的地方建立農業部落。除了開創性的農業發明,編織和陶藝等技術的創新,實際上可以歸功於這些新石器時代的人們。在諸如卡塔爾·胡尤克(Catal Huyuk土耳其)或塞爾維亞(Vina)的部落中,發現了新石器時代的“原始城市”遺址,多達10,000人同時居住。城市佈局向我們顯示,居民尚未關注到防禦工事和城牆。

更重要的是,在幾乎所有的歐洲新石器時代遺址中都發現了許多女性或女性雕像,例如Catal Huyuk和Vinca,以及在近東和中東。其中許多具有擬人化或人畜共存的特徵,有翅膀的雌性或有鳥臉的母子。著名的維納斯·馮·威倫道夫(Venus von Willendorf)和其他女性雕像,所展現出的豐富女性特質,長期以來至今,通常被認為是生育能力和性的象徵。學者同事們的學術研究成果由埃斯勒精心編撰,並以此為基礎向我們展示了另一種觀點,那就是我們可能看到上帝的形像,而不是在看一個怪誕的性象徵。

對於歐洲的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的人們來說,這意味著“上帝可能是一個女人,祂的身體象徵是神聖聖杯,包含了出生的奇蹟,以及通過神秘的自然循環再生將死亡轉化為生命的力量。正如女神所代表的那樣,與大自然合而為一這一主題似乎滲透到新石器時代的藝術中。因為在這裡,統治宇宙的最高權力是一位神聖的母親,她賦予人們生命,為他們提供物質和精神養育,甚至在死亡中也可以依賴她將子女再帶回她的宇宙子宮(第19頁)”。

圖1:霍勒夫斯的維納斯(Venus of Hohlefels),長毛象牙,發現於2008年,德國。發現者尼古拉斯·科納德(Nicholas Conard)推測雕像是男人做的(自然,2009年)。至今(2019年),有人討論這些雕像是舊石器時代的情慾對象還是肥大的象徵。埃斯勒和其他學者提出理論,認為這類型的雕像,超越“簡單的”生育能力符號之外,還可能是上帝以孕婦的形象出現。 圖片提供Ramessos。

克里特島的米諾斯文化

埃斯勒以希臘克里特島的米諾斯文化Minoan culture(公元前2600年至1100年)為例,這是最為引人注目的Gylanic (男女合作)社會的例子之一,曾經有過這樣一種社會最有效的證據,因為米諾斯文化很晚才出現,甚至在歐洲一些早期的(4種)文字中都留下了書面記載。在 ”根本差異:克里特島”章節中,埃斯勒引用了一些考古學家的觀點,將米諾斯人描述為終極的“遊戲的人”或快樂的人,他們的遺體表現出“對生命的熱愛,似乎已經消除了對死亡的恐懼”,“一個迷人的童話世界”。考古發現包括“宏偉壁畫上彩色的鷓鴣、怪誕的獅鷲、優雅的女性、精緻的金色小模型、高級珠寶、和造形優雅的雕像”(第32頁)。第一批定居者於公元前6000年左右到達,因此歸類為新石器時代。他們帶來了女神崇拜和農耕方法。在接下來的四千年裡,各種技術緩慢而穩定地進步,陶器製作、編織、冶金、雕刻、建築和其他工藝品等,連帶貿易增加,克里特島特色鮮明的活潑藝術風格逐漸演變。對女神熱忱的信仰充滿了整個人生,自然是一切創造與和諧的源泉。這導致了對和平的熱愛,對暴政的恐懼和對法律的尊重(第36頁)。當克里特島在公元前2000由青銅時代進入舊宮殿時期時,女神的宗教依然蓬勃發展,然而在大陸,女神則被好戰的男神堅定地取代(第30頁)。在此期間,該島政府被統一。在古代,米諾斯人與古代其他上層社會的不同之處不僅在於藝術,還在於公平的財富分享。甚至連農民家中都發現有精美的壁畫。繪畫的主題主要來自海洋和陸地植物、宗教儀式,以及宮廷和人民的同性戀生活。對自然的崇拜遍及一切(第34頁)。儘管有富裕的王室統治階級,但他們總體的統治性質似乎是平等的,遊戲和運動強調的是合作。

有證據顯示,克里特島的財富是通過整個地中海的貿易而積累起來的,它們被用於投資在和諧及具美感的生活。宮殿面向不設防之大海的佈局也表明了這一點。埃斯勒寫道,“令人著迷”我們現代人認為政府應該代表人民的信念,似乎早在希臘古典時期所謂的民主誕生之前,就已在米諾斯克里特島預示了。證據進一步顯示,在克里特島,權力根本上等同於母親的責任,而不是通過武力或害怕武力(第38頁)。同樣的,在青銅時代/舊宮殿時期權力集中化之後,由於引入了複雜性和階級分層,女性保持著突出的地位,並且仍然是藝術及工藝品中最常出現的人物。

考古學中的男權主義偏見

在此同時,對米諾斯人的手工藝品和遺址的研究表明,男性統治文化的偏見是如何固存在當今的現代歷史編寫中。埃斯勒討論了十幾位考古學家的報告,其中阿圖爾·埃文斯爵士從20世紀初開始挖掘克里特島上的遺址,希臘人尼古拉斯·普拉頓在該島進行了50多年的挖掘工作。花瓶和壁畫上所描繪的女性活動,其中描述了一名女性’可能’在閒聊“社會醜聞”(第47頁),從理論上講,社會各個領域中明確的“對女性的信心”是因為丈夫長期在海上航行。埃斯勒繼續介紹幾個考古學家遇到她所謂“永恆障礙”的例子。根據埃斯勒的說法,米諾斯文化顯而易見是一個熱愛和平與自然的Gylanic (男女合作)社會,圍繞著女神母親,與我們生活的男性統治之上層結構有很大的不同,這點只有極少數的學者敢提出來,或甚至能夠看到兩性平等之夥伴關係模式的價值,及女性在米諾斯社會中的重要角色,可能在社會成功中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其餘的工藝品,展現了人民普遍的快樂生活、公正公平的社會治理系統、對自然的崇敬、和在經濟上的成功。

她提出了更多埃及發掘的例子,很多案例是,當人們認為一個陵墓看似皇家型式時,那一定是為國王建造的,但結果在許多情況下,甚至是在幾十年後,證明是女王或女王母親的。古埃及絕對不可能被描述為是一個Gylanic (男女合作)的社會,但女性確實有擔任祭師和統治者的權力。普通女性也擁有相對較好的法律和財產權,有時還能在公共場合工作。統治地位通常只能透過男性血統關係獲得,但作為女王或女王母親(非常年輕的法老的母親),女性被認為對女權有正面影響11。尼羅河女神伊希斯(Isis)的情人奧西里斯(Osiris)學會了耕種,女神馬阿特(Ma'at)是正義的賜予者,皆令人回想起古老的地球母親。而在猶太基督教一神教(全是男性三位一體)中,沒有女性神。即使畢竟是神的母親的聖母瑪利亞也只是人類。根據埃斯勒的說法,這表示了地球母親和一般女性由此逐步降級(與上述米諾斯和埃及文化相比,基督教相對較新),在宗教和社會生活中的地位變得微不足道。

書中的米諾斯克里特島,一個Gylanic (男女合作)的要塞,比新石器時代大陸同類文化都要長久得多,在過去和將來,它都是世界各種可能性的基本示例。一個具有不同基礎的社會組織結構,公平、更貼近自然及我們與生俱來的對永續性和快樂生活的渴望。對於野蠻的新石器時代文化,它也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觀點,埃斯勒說早在之前,古希臘人(米諾斯克里特島的入侵者),就已經從“舊社會”衍生出許多的社會結構,例如民主和道德。埃斯勒其實描述了如今被理想化的古希臘社會,在實際上是如何以奴隸為基礎,如何對被奴隸的人採取各種非人性化的行為,包括女性和兒童。第4章“黑暗秩序:擺脫混亂”中悲慘地描述了大陸入侵者在公元1100年左右所造成的米諾斯文明滅亡。在皮洛斯刻版上,記錄了南克里特島的皮洛斯王國和平的最後幾天。考古學家雅克塔·霍克斯(Jaquetta Hawkes)對《眾神的黎明》(Dawn of the Gods,1968)12書中的皮洛斯刻版(Pylos Plate)和戰後時期做了詮釋:

“面對緊急情況沒有慌張,辦事員留在他們的長凳上耐心地記錄已經完成的一切。划船手佈署是為防禦艦隊提供。石匠被派出,大概是開始為未加固的漫長海岸線設防。為了裝備士兵,收集了大量青銅,並集結了近兩百名的青銅匠,甚至還徵用了女神神殿區的青銅。霍克斯稱之為: 這是動人的危機見證,從和平走向戰爭(霍克斯,1968年,第236頁)。

“刻版上記錄著,拯救王國的努力,只有在看到王室大廳的結構時才發現它失敗了。野蠻的武士闖了進來,一定曾為彩繪的房間和其中的財寶感到驚訝。劫一空後,他們對這幢非同尋常、異國裝飾的建築毫不在意。他們放火燒它,大火衝天。熱量是如此之高,以至於餐具室中的一些陶罐被融化成玻璃塊,石頭變成石灰,儲藏室和入口處的稅務間,皮洛斯刻版說,廢棄的門匾被燃燒到可以永久保存的硬度(1968,第241頁)。

比較新石器時代泛歐洲地區想必的Gylanic (男女合作)社會及伊甸園(第63頁)。 埃斯勒認為,從Gylanic (男女合作)的立場來看,夏娃不服從男性上帝耶和華是正常的,因為吃知識樹上的食物是她天生的權利,這是地球母親的象徵。勸她從樹上吃東西的那條蛇,本身就是古老而強大的象徵,象徵治療和智慧。亞當和夏娃故事中其他的女神象徵,是以神話的例子出現,而這個神話可能是為適應支配者模型而重寫的。在“現實立於不敗之地”(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和“歷史的另一半”(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篇章中,埃斯勒繼續詳細闡述了從那時起,如何有系統地改寫歷史,女性和女性對社會的貢獻如何被成功地有意壓制、省略,然後逐漸被忘記。

女性在早期基督教中的角色

舉一個例子說明早期基督教(公元1至2世紀)嘗試壓迫Gylanic (男女合作) 的價值觀。在1945年的埃及以及隨後的幾年中,發現代表了早期基督教教派一些思想的經典,這些思想很多樣化,諾斯替主義(Gnosticism不可知論)就是其中之一,我們今天所知道的基督教中,它代表了非常Gylanic(男女合作)的形式,感謝這些經文。遵循拿撒勒人耶穌教義中的Gylanic(男女合作)價值觀,女性積極參與了早期的基督教運動,因為它提供了自由和表現的機會,而猶太教和羅馬的規則都不允許這樣做。埃斯勒描寫了諾斯替會議,會議採用透過抽籤來輪流領導,男女沒有差別。然而,最初幾世紀之後,在統治羅馬帝國的支持下,基督教採用了原型正統教義,此後又以武力鎮壓了其他形式的早期教派,並明確譴責女性,令其回到服從的地位。“到了第二世紀末,女性繼續擔任領導職務的團體被標記為異教徒(第130頁)”。時至今日,女性在基督教興起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幾乎完全被抹殺。所有這些都指向一點,直到2019年的今日,我們仍然聽到有人在問:“如果女人像男人一樣有才華,為什麼只有那麼少的傑出女性畫家、作家、科學家、政客呢?”

宗教中的支配者模型

我們已經討論過諾斯替經典/不可知論和伊甸園故事。在第96頁,埃斯勒繼續描述在聖經中女性被視作物品或貨幣的例子。申命記的幾個規則 (舊約第五卷)22:28-29:如果一個男人發現了一個閨女,她是處女並且沒有訂婚,抱住她,對她說謊,等被人發現,那麼這與她同臥的男人,必給閨女的父親五十個雪克爾銀幣。他必須娶那個年輕女人,因為他侵犯了她。只要他活著,就永遠不能與她離婚。也是申命記(22:20-21),被新婚丈夫指控不是處女的女孩,而且父母無法出示她為處女的證據,應帶到父親的家中,由鎮上的男人丟石頭至死。通姦,從原則上講,最後總是判處女性死刑,因為她給家人帶來了恥辱。關於強姦,我們從《古蘭經》(伊斯蘭教法)中知道,必須至少有四個人目擊暴行,如果無法提供證人,則裁定為通姦,如是已婚女性,可判處死刑。“未婚”女孩,那些沒有訂婚的女孩,必須嫁給襲擊者。此外,由於期待女性應服從婚姻,因此婚內強姦似乎根本不存在。雖然這些規則似乎已經過時,然而,它們仍然存在於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宗教規則手冊中,並如埃斯勒所證明,呈現在我們這個以男性統治為基礎理論的後新石器時代世界中。

最近和目前的支配做法
此外,在埃斯勒的例子中,我想再加上一個我們都知道的事實,家庭成員以“榮譽”為名殺害女孩,迄今為止仍在執行,包括在西方世界(Deeyah Khan13,Aynaz Anni Cyrus14)。在電影《 Banaz愛情故事》中,電影製片人Deeyah Kahn記錄了2013年在倫敦南部的Banaz Mahmod謀殺案和對謀殺案的調查。馬哈莫德(Mahmod)一名20歲的女性,被丈夫嚇壞了,最終離開他,愛上另一個男人,因此使她的伊拉克-庫爾德家庭“蒙羞”。她五次向倫敦警察報警被跟踪並處於危險之中,但從未被處理。謀殺以“榮譽”為處決理由,意味著家庭的榮譽比女兒和女性的生存權更為重要。

在寡婦焚燒 mesatya/sati(意思是可敬的女人)中發現較早的榮譽處決的例子,就是將寡婦與已故丈夫一起放在葬禮柴堆上焚燒。在印度教文化裡,這是較高種姓普遍的作法,但19世紀初期,印度已經將其排除(儘管之後還是有法律案件報導)。關於寡婦焚燒實際上是否有印度教文獻的支持,一直存在學術爭議,在公元700年之前15似乎沒有這種作法的法令,這符合埃斯勒文化轉型理論的時間表,超越了歐洲和亞細亞地區的範圍。

當前更多和常見的習俗是喬帕迪chaupadi16(譴責經期女性,讓自己與社區隔離,通常去沒有便利設施的小屋或草棚),還有切割女性生殖器(以剝奪她們享受愉悅性交的能力)17。所有做法的設計有共同點,或是令女性保持純潔,或是防止她令社區蒙羞或丟臉。隱射女性本來就是不純潔,或者很容易變得不純潔,在超過臨界點之後。我在這裡舉的例子表明,榮譽謀殺或女性割禮FMG受到宗教默示或明示的支持。不過,我真正想提出的觀點是,總體而言,這些做法似乎象徵了全球性的支配者文化,一種令有些人,特別是女人,就是權利較少的文化,這點反映在宗教法規手冊中。這使埃斯勒的書在現在跟在1988年一樣貼切適用。

埃斯勒未來可能的軌跡:掙脫,崩潰,突破

克里特島的例子在未來對Gylanic (男女合作)夥伴關係模式的意義是什麼?Gylanic (男女合作)社會有未來嗎?18埃斯勒的書解釋說,舊石器時代男人把女人拖到他洞穴的想法不再可行,但更糟糕的是,那是上古時代,而被理想化的古希臘文明,代表著鎮壓和等級制度的開端,一直被跟進並深入到中世紀和現代,一直到今天。根據埃斯勒的說法,世界上大多數人口仍出生於男性統治之上層結構中,因此很有可能受其影響。我認為,最近世界上當選人-右翼政治人物的興起,可以看作是我們從引入支配者模型開始,就在整個歷史中看得到的典型徵兆: 強人體現。無論是從功能性民主制度中當選,或是反之,他們都使用一樣的強硬話語來談“敵人”或幾個敵人,以及採取防禦性(或進攻性)行動的必要性。引人注目的是,他們通常似乎具有相同的強壯身格特徵(看上去又高又兇)。

掙脫與反彈

在整個《聖杯與劍》中,埃斯勒描述了歷史上更多的Gylanic (男女合作)次文化或運動如何不斷出現。 例如早期的基督教、法國宮廷中的雜居文化(12-13世紀)和啟蒙運動之後,女性在法國沙龍中的重要作用(18世紀初)。有必要強調指出,男人和女人都是這些運動的一部分。但是直到現在,她觀察到一直存在著反彈-向後擺動-因為這是支配者文化的主要任務之一,可以保持嚴格的階級秩序,例如約束女性。該書在出版之初(1988年),即第二次女性主義解放之後的20年(20世紀1960年代和1970年代),可能是巧合,當時也發表了許多具有性別敏感觀點的考古工作,埃斯勒確實觀察到了回歸運動。

“如果我們看右派的行動,不論是在政治團體中,或在東西方宗教團體中,我們會看到,讓女性返回傳統的從屬角色是當務之急。但諷刺的是,對於致力於實現進步、平等與和平等理想的絕大多數人而言,女性問題與實現進步目標之間的聯繫仍然不可見。對於自由主義者、社會主義者、共產主義者、以及其他從中間到左派的人來說,解放女性是次要的或外圍的,在我們解決了全球面臨的重要問題之後(168)。”

埃斯勒所期望的反彈,自90年代以來,確實已可在流行文化和學術界中觀察到。2000年,神學教授辛西亞艾勒Chynthia Eller批評了金布塔斯Gimbutus和她同事的作品墳塚假說 (Kurganization Theory)。艾勒在“史前母系神話”中,駁斥缺乏客觀基礎的女神理論。她稱女神理論是一個“被封為貴族的謊言”,對女性主義運動沒有建設性意義。歷史學家馬克斯達舒Max Dashu19,反過來,在2005年對艾勒的書評中,批評了艾勒無視所有的學術概念和公民的活動,例如小說、藝術、商業活動和在線/離線社區,在那時已經出現並且可以與女神理論聯繫。關於學術界新的女性主義或特定的性別概念,達舒說,艾勒完全忽略了其他學者對創造新特定性別術語的嘗試,而是將一切都稱為母系(她的書名也是)。然而尋找新概念、更好地描述現實/多元化正是學術界的重點。

“ [艾勒過早地] 將所有內容融合成一個沒有任何歷史基礎的單獨式“神話”,同時又非常偏向於家長式的歷史觀(Dashu,2005年)20。“以性別敏感的眼光重新評估歷史的計畫尚處於起步階段,而且必然與原住民和反殖民主義觀點結盟。國際女性主義者有一種觀點: 視歷史為補救用...,因為性別歧視和種族主義已經模糊、扭曲、和忽略了我們所得到信息,以及短暫來說,因為新信息不斷湧入。
自60年代以來,歷史在各個領域快速變化:非洲裔,凱爾特人研究,西亞研究,美洲印第安人獎學金。每年都有成千上萬本新書出版,深入探討各個社會和時期中女性的地位與故事,詳細程度前所未有。以前未曾聽過的聲音正在提出新的解釋。現在就全部駁回還太早”。

在全球和東方之脈絡下進一步研究夥伴關係模式的必要性
在《聖杯與劍》的最後幾章中,《進化中的崩潰與突破》提出了兩個可能的未來。

一方面是支配者的未來,另一方面是夥伴關係的未來。正如我所解釋的那樣,夥伴關係的未來需要精神上的覺醒,重新建立相互聯繫、周圍環境和生態系統。重新評估快樂、健康和成功的意義。我認為東方哲學的非暴力,以及其他的價值觀和做法可以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埃斯勒提到聖雄甘地(sahatgraha)或“真理力量”。這是實踐非暴力衝突的方式“目的是轉變衝突而不是壓制衝突,或使其爆發為暴力(第192頁)”。除了這點以外,東方哲學很少被提及,實際上,我將其視為本書的弱點之一,因為與自然合而為一的思想一直是東方哲學所固有的。

在支配者的未來方面,前景一片黯淡。貧窮、飢餓、戰爭和社會危機持續發生,而現實中大多數領導人都是新男性統治型的極權主義者。他們的象徵仍然是劍,現在不同的只是以更先進的技術形式出現。埃斯勒預測,未來的支配者將“遲早會導致核武戰爭- 意味著所有人類問題和願望的終結(第184頁)”。幸運的是,2019年核戰爭尚未爆發。冬季學校使我們想起另一個定時炸彈。IPCC研究人員計算出,在我們達到極限溫度(1.5°C和2°C)之前釋放到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含量,那時全球氣候將轉變到一個新的狀態,觸動了將猛烈改變地球宜居性21的各種影響。

“如果這些男性統治/ Gylanic (男女合作)的動態似乎如此明顯,為什麼受到的正式研究卻很少?”埃斯勒問。“即使現在有的,也只給予女性學習計劃很少的預算,低的地位,甚至在學院和大學等級制中的優先順序地位更低。在少數幾個地方,甚至是單身女性研究班,都必須具備畢業要求(第147頁)”。
 

在荷蘭瓦赫寧根生命科學大學攻讀碩士學位期間,我很高興地參加了Margreet Zwarteveen教授於2012年開設的名為“性別與自然資源”的選修課。在課程中,我們討論了諸如男性氣質和女性氣質的概念,與種族、自然資源和農業管理的關係。生態女性主義是有關性別和自然資源的主要理論之一。現代生態女性主義或女性的生態批評主義,對自然文化的分界如何使女性和“非人類”體 -例如大自然受到壓迫提出了質疑。它也是一個活躍的學術運動,看到對自然的剝削與對婦女的支配之間的關鍵連繫。儘管埃斯勒沒有提及生態女性主義,但我相信她的研究可以放入現代生態女性主義傳統中。本文無法對生態女性主義運動的興起和批評作完整描述,但埃斯勒的支配者模型確實提供了一種非本質主義的視角,其中“男性”統治者控制和壓迫“女性”和自然。

這提供了一個急需的機會來規避一些二元化的“男女對立”討論,但在我看來並不是很有用。我認為,在處理自然和自然資源時,男人和女人同樣有能力做出糟糕或明智的決定。而且它比較是一種文化系統,剝削和統治本來就有,就像我們討論過的男性統治一樣,對於人類文明永續公平的未來似乎是較為不利的。Gylanic (男女合作) 夥伴關係模型能否有助於回答實驗冬季學校期間提出的一些問題? 如何建立人性化的工業社會?如何防止進一步的生態惡化和氣候變遷?如何提升快樂的生活與和平?

圖2:建立夥伴關係世界:四個基石 圖片來源: 夥伴關係研究中心於2019年5月16日與Riane Eisler和Karin Walch舉行的網絡研討會

在緬甸和生命和平大學框架下進一步研究伙伴關係模式

女性或女性主義的問題是人權問題。由於各種文化的決定性因素22,世界上的窮中之窮仍然是女性和兒童。能夠對自己何時生孩子做出選擇的女性,有更好的機會為所生的孩子提供適當的教育。能夠在外工作的女性,有收入。能夠捍衛自己的合法權利和農地財產權的女性,有機會受教育的女性。這些女性發展出表達自我主張的技能。使世界一半的人口達到平等水平,這對於全球範圍內的男性、女性和第三性人而言,可能意味著確保實現人權的一大步。

正如冬季學校所討論的那樣,缺乏強制執行的人權、始終未能滿足的基本需求、以及日益嚴重的(收入)不平等問題,阻礙了許多永續發展的道路。5月16日由夥伴關係研究中心主持的網絡研討會中,蕾恩埃斯勒和凱倫瓦奇Karen Walch23討論了夥伴關係中非主導型領導及談判的策略。埃斯勒提出了四個基石(圖2),如果我們要建立夥伴關係世界,這應該是的重點,1. 家庭/兒童,2. 性別,3. 敘述和語言,4. 經濟學。我看到許多與生命和平大學冬季實驗學校確定的優先事項重疊的重點。由於女性仍然是兒童的主要照料者,因此對於世界(未來)人力資本而言,女性是安全的、健康的、並有機會獲得一般性福利非常重要。

從神經科學中我們知道,懷孕期間和生命的最初幾年,對大腦的發育具有決定性。 這不應僅是父母的關注,也應是整個社會的關注。健康快樂的母親意味著孩子們有更大的機會健康快樂地成長。因此,支持人權和公民權,特別是女性的和兒童的,在尋找建立人道社會的有效途徑方面,似乎極為重要,有利於以更小的破壞性,更多的與自然合作方式,來管理我們的生態系統。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女性需要表達自己的聲音和觀點,她們的說法和利益必須被擺在檯面上。

此外,有必要創造新的故事,講述生為人的意義。埃斯勒總結說,聖杯以一種可能的未來終結了劍,在這個未來,兒童的心志將不再受到束縛。一個不再透過邪惡是必然的、人類天生是變態的神話,有系統的教育局限性和恐懼的世界。不會教導未來世界的孩子那些因暴力而受尊敬的男人史詩般的故事,或是有關兒童在可怕的樹林中迷路,那裡的女人是惡毒的女巫的童話故事。他們將被教導新的神話、史詩和故事,在那裡,人是和平的,統治的原則力量是創造力和愛。(C&B,第203頁)

《聖杯與劍》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從性別角度來審視世界的框架,並為我們提供了許多支持性案例,出版後的30年內,在世界上的引起了共鳴。從討論過的1988年之後的工作和實例,我們可以看到,全球男性統治之上層結構的存在方面,並沒有太大改變。近年來,有更多以自我為中心的政客,用保護主義及傳統價值觀的名義,獲得了強有力的行政職位。邁向碳中和世界的步伐還不夠快。當然,還有很多正面的故事要講,但在這份報告中,我試圖解決當今世界上真正的性別失衡問題,然後為其科學研究提出學術概念。

性別我們在冬季學校期間是從未討論過的概念,這似乎常常是這個話題的命運。 以性別為主的科學仍然處於起步階段,但確實為我們的過去以及當今世界上一些最緊迫的問題提供了開創性、令人耳目一新的見解。埃斯勒的書,為有關我們的世界和人性提供了新敘事的框架和基礎。人性有一面是更注重快樂與和平的生活,可以說與自然更和諧,不必競爭,只需與自然合作,因為發現自己是自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由於這本書的主要焦點在歐洲,若能將androcracy男性統治/gylancy (男女合作)的動態、支配者/夥伴關係的視角應用到世界其他地區,將是非常有趣的事情,特別是與南亞和東南亞有關的,因為考慮到生命和平大學的位置。埃斯勒在《國家的真正財富:創造關愛經濟》(2008)24中討論了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當今的gylancy (男女合作)社會(腳註12)。我的問題是,例如緬甸、印度或中國目前是否存在與夥伴關係模式合作的微觀或宏觀案例?在本文中,我們主要討論了猶太教和基督教的的動態例子。佛教、印度教和其他世界宗教如何看待androcracy男性統治/gylancy (男女合作)的視角?支配者模型和夥伴關係模型的語言基礎是什麼?永續發展系統本來就比較是Gylanic (男女合作)的嗎?腦科學家對於史前女神理論和文化轉型理論有何評論?仍然有許多問題,我希望生命和平大學能夠將其重點放在回答其中的一些問題上。

感謝心道禪師邀請我加入2019年1月仰光實驗冬季學校,並給了我寫這份報告的機會。希望我的貢獻將有助於生命和平大學的建立,大學尚在構想階段,但對我產生了正面積極的影響。願大學對緬甸人民,學術界和生物圈的保護產生非常積極的影響。

- 完 -

 

1夥伴關係研究中心Center for Partnership Studies

2我個人覺得冷戰這個名字具有諷刺意味,因為在非洲大陸上,沒有什麼冷漠或不活躍的地方,那裡進行了毀滅性的代理戰爭,使人們直到今天仍感到恐懼和創傷。

3Eisler, R.和Eisler, R. T.(2008)。國家真正的財富:創造關懷經濟學。Berrett-Koehler出版社。

4Eisler, R.和Eisler, R. T.(2008)。國家真正的財富:創造關懷經濟學。Berrett-Koehler出版社。

5Gimbutas, M.(1973年)。 舊歐洲c。 公元前7000年至3500年:印歐人民入侵之前最早的歐洲文明。 印歐研究雜誌。

6Androcracy不是Eisler的原始術語。 她在書中也提到了這一點。

7National Geographic on findings of Dean Snow (2013) 

8Ucko, P.J. 和Rosenfeld, A.(1967). 舊石器時代的洞穴藝術。McGraw-Hill 

9Marshack, A. (1991). 文明的根源:人類第一個藝術的起點,符號和符號認知。摩爾貝爾有限公司. 

10Leroi-Gourhan, A., Vertut, J., Leroi-Gourhan, A., Leroi-Gourhan, A., Philologue, F., Leroi-Gourhan, A., & Philologist, F. (1983). 西方藝術史前史。 L. Mazenod.

11Tignor, R. L. (2011). 埃及:歷史很短。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

12Hawkes, J., & Harissiades, D. (1968). 眾神的黎明(第132頁)。 紐約:蘭登書屋

132013年在倫敦南部謀殺Banaz Mahmod的愛情故事,Banaz電影製片人Deeyah Khan

14伊斯蘭女性法教-Anni Cyrus TED演講

15僅在後來的印度教經典 Vishnu Smriti (25.14) and Parasara Smriti (4.29-31) (700-1000 CE)

16自2005年,Chhaupadi在尼泊爾被正式宣佈為非法,但仍普遍存在。非洲也觀察到女性經期間的隔離傳統,但那裡不是印度教根據地。

17世界衛生組織估計,在這種做法集中的國家,今天有超過2億活著的女孩和女性接受了女性生殖器切割。此外,估計每年有300萬女童有遭受女性生殖器切割的危險。大多數女孩在15歲之前就被剪掉。

18在後來的書中,她提供了現代Gylanic社會的例子。主要在東南亞,這些國家總體上來說並不是那麼複雜,例如菲律賓的Teduray人,或印度尼西亞的Minangkabau人,還有以主要夥伴關係為導向的北歐國家,這在“真實的國富論”(2007年)中有提及。

19Dashú, M. (2005). 擊倒稻草玩偶:對辛西亞·艾勒(Cynthia Eller)的《史前母系神話》的批評。 女性神學 13(2), 185-216. 

20達舒指的是艾勒《父權制的必然性》(1973)一書。

21碳時鐘

22
2018 世界銀行博客  – Carola Sanchez Paramo

23Walch, K. S., Mardyks, S. M., & Schmitz, J. (2017). 量子談判:獲得所需的藝術。 約翰·威利父子。

24Eisler, R., & Eisler, R. T. (2008). 真實的國富論:創造關愛經濟,Berrett-Koehler出版社。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