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AI助手促進可持續行為——中國、俄羅斯和德國的多邊合作

作者：菲利普·蓋耶（Philipp Geyer）

摘要

人工智慧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具潛力的技術之一。AI在幫助我們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未來方面有無數的可能性。本文將介紹一個支持全球社會個體過上可持續生活的個人AI助手的想法。本項目選擇的實施國家是中國、俄羅斯和德國。這種三邊合作將把一些在人口、可持續實踐和國際關係方面最重要的國家聚集在一起。目前該項目面臨著無法克服的障礙（本文中提到了一些），但應該在未來國際局勢緩和的時候重新考慮。本文主張，我們應該利用這段時間思考國際可持續發展項目，並在未來的適當時機推進它們。本文將介紹其中的一個項目。

引言

數字化轉型正將日新月異的技術引入我們的日常生活。過去一百年的成就令人印象深刻——從1940年代第一台自由編程的雙系統計算機，到1970年代互聯網的雛形，再到今天。我們如今用手腕上的手錶來測量運動成績，並從家中向個人數字助手發出購物請求。

隨著技術創新的不斷增加，我們也希望能找到解決當前重大挑戰的方案。人類、地球邊界和技術進步之間的相互作用是一個複雜且多層次的挑戰，可以從不同角度進行評估，大致可以分為技術樂觀主義和技術悲觀主義兩種觀點。在全面的方法中，考慮新技術的風險和危險，以及機會和可能的解決方案，是至關重要的。我們確定人工智慧（AI）可以幫助我們應對可持續發展的挑戰。AI可以減少物理資源消耗，增加供應鏈和能源分配的效率，優化農業並進行氣候建模。這些應用可能對社會產生顯著影響，並為經濟帶來明顯的優勢。“利用AI進行環境應用有可能在2030年之前將全球GDP提升3.1%至4.4%，同時減少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約1.5%至4.0%”（Gillham 2020，第8頁）。

當我們談論AI、其潛在應用及其對社會的影響時，我們還需要考慮我們對這項技術及其認識論的責任。在AI領域，負責任地處理知識尤為重要，因為幾乎沒有其他技術具有如此高的雙重用途特性，因此很容易從有益轉變為有害用途。特別是在本文提出的多邊AI項目中，這一風險尤為重要，需要我們時刻謹記。

可持續的個人AI助手（PAIA）

本章旨在介紹一個烏托邦式的項目——由中國、俄羅斯和德國共同開發的可持續個人AI助手，以實現共同的可持續目標。目前，這是一個各方都存在抵觸情緒的難以想像的合作。但本文寫於一個樂觀前景和聯合國際社會夢想變得罕見的時代。這個項目可能會在希望能夠到來的國際局勢緩和時代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氣候危機需要全球知識和策略的交流。因此，我們只能希望積累的緊張局勢在未來幾十年內得到緩解，共同應對地球挑戰。

本文提出開發一個支持可持續行為的個人AI助手，該助手由俄羅斯人、中國人和德國人共同設計。這樣的全球AI助手可以幫助支持冯·魏茨泽克先生和韋克曼先生Mr. Von Weizsäckers and Mr. Wijkmans (（參見2017年，第17頁）所呼籲的，最終穩定世界人口，從生態以及強制性的社會和經濟原因出發。世界各地的社會需要團結一致，而有什麼比AI更適合的技術呢？

類似的合作已經發生在俄羅斯科技公司Yandex和中國科技公司小米之間，兩家公司於2023年9月展示了一款帶有Alice語音助手的智能顯示器（參見N.A. N.D.）。這種合作與我們的項目有一些相似之處。它也是一個AI助手，且三個國家中的兩個參與其中。然而，也存在一些不同之處。最顯著的是，這兩家科技公司是各自國家中的既定玩家，並且與我們的想法不同，該合作項目與可持續性無關。儘管如此，它展示了一個有趣的AI應用合作，我們應該將這樣的合作作為我們自己項目的錨點。

與這些科技巨頭相比，我們所缺乏的專業知識應由三個國家的公民參與來彌補，以便我們的個人AI助手能夠在這三個市場中實施，從而產生全球影響。然而，三國的經驗豐富的開發者和潛在的大型公司也可以參與其中。可持續個人AI助手（PAIA）的想法最初來自一個由中國、俄羅斯和德國學生組成的國際研究小組。其核心理念是一個數字助手，旨在促進可持續生活和氣候友好型決策。因此，這樣的PAIA應盡可能兼容全球各種系統。通過中國、俄羅斯和德國（通往歐洲的門戶），這將覆蓋世界上很大一部分人口。如此範圍廣泛的項目不僅需要財務資源，還需要一個前瞻性的計劃。這篇文章旨在為此奠定基礎。以下將概述這樣一個項目所涉及的初步問題並確定潛在的挑戰。因此，該項目的制定提出了各種問題。其中之一是，如果我們想在三個國家中實施PAIA，預期會遇到哪些障礙，以及這種三邊合作面臨哪些挑戰。因此，本文將探討我們對可持續PAIA願景在三國之間可能面臨的挑戰和機遇。

評估中國、俄羅斯和德國三國

AI助理情況

三國公民早已熟悉AI助理。但在技術環境上存在一些明顯差異。作為歐盟的一部分並與美國關係良好的德國，在這一領域非常依賴美國的大玩家。德國人主要使用Siri、Google助理和亞馬遜Alexa。因此，德國並未自行開發任何成熟的個人AI助理（PAIA），即使德國擁有活躍的科技產業，但在PAIA的開發和實施方面與另外兩個國家相比，專業知識相對薄弱。然而，德國也在開發一些符合我們方向的技術，並能帶來寶貴的知識。例如，Jovo是一個用於構建語音應用的框架，還有Ada Healths，一個醫療助理。

在俄羅斯聯邦，美國的AI助理也非常受歡迎。但與德國不同，俄羅斯多年來一直專注於開發自己的AI助理。Yandex於2017年開發的“Alice”是俄羅斯的AI助理，在本地市場上與Siri等競爭。它具有與其美國同類產品相似的功能，並且可能是最知名的AI助理。此外，俄羅斯的互聯網公司Mail.Ru在2020年推出了一個名為“Marusya”的AI助理，而俄羅斯最大的銀行之一Sberbank開發了Sber:AI，這兩者都是在各種服務中使用的AI助理。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技術巨頭之一，中國在PAIA（個人AI助理）的開發方面已經積累了豐富的專業知識。在中國，美國AI助理的使用率相較於德國和俄羅斯要低得多。中國開發的AI助理更為普及。最近有至少四個知名的AI助理變得非常流行。小米的“小愛同學”是集成在小米智能手機、智能家居設備和其他產品中的AI助理。百度作為中國領先的科技公司之一，開發了DuerOS，一個為各種智能設備提供動力的AI平台。騰訊，另一個中國科技行業的重要玩家，擁有自己的AI助理“小微”，它集成在騰訊的生態系統中，提供基於語音的交互、信息檢索等服務。阿里巴巴集團開發的AliGenie被集成到其智能設備中，包括智能音箱。顯然，中國不僅是這一領域技術最先進的國家，而且似乎擁有最多樣化的供應商。

綜觀這三個國家，我們看到三種不同的PAIA開發經驗狀態。儘管德國擁有龐大的技術部門，但在個人AI應用方面經驗最少。相比之下，俄羅斯通過開發自己的AI助理，已經在這一領域積累了一些經驗。中國則擁有最多的經驗，擁有主要的科技公司並在這一領域獲得了大量資源。

當三個國家當前的AI助理情況明朗化後，很明顯我們的PAIA面臨著巨大的競爭。當然，我們可持續AI助理的理念可以整合到已提到的系統中，但主要目標是一個統一的全球方法，這意味著應該有一個在三個國家中使用的系統。然而，沒有理由排除來自各國的已建立公司參與該項目。但最重要的是，為了獲得所有國家的信任，我們的PAIA應該是一個由三國共同設計和開發的新產品。信任至關重要，因為政府可能會指責這樣一個影響社會的項目是某種形式的宣傳。這與各國的可持續發展戰略以及政治和經濟關係密切相關。因此，我們必須識別出這些緊張關係的線索。

對於可持續發展和氣候危機的應對措施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國之一。中國政府設定了到2060年實現碳中和並從2030年起減少二氧化碳排放的目標（參見國際能源署2021年，第3頁）。為實現這一目標，中國專注於創新。“目前，中國在全球可再生能源和核能的發展中處於領先地位，主導了太陽能光伏、太陽能熱發電、風能、水電、太陽能熱水器和核能開發的新裝機容量”（聯合國2023年，第37頁）。過去十年，中國在可再生能源領域取得了非凡的進展。但公民的角色並未被忽視，並且個人措施也被推廣來解決環境問題。中國政府鼓勵公民採取更可持續的做法，如推廣能源效率、減少浪費和環保問題的公眾宣傳活動。與我們的方法類似，新技術也被用於這一目的。北京環鼎環境大數據研究院應用包括人工智能在內的先進技術，用於環保目的，並指導年輕一代參與環保行動（無名氏2021年）。

俄羅斯也負責大量的溫室氣體排放。持續不環保的做法對俄羅斯的自然環境特別具有重大影響。因此，俄羅斯在2019年批准了《巴黎協定》，並採用了一項氣候學說，其中包括多項政治和經濟措施，以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並使國家適應氣候變化。自1990年以來，俄羅斯已減少了38%的溫室氣體排放（參見Davydova 2011年）。特別是考慮到俄羅斯廣袤的森林，可持續的森林管理實踐對碳捕獲和生物多樣性保護至關重要。已採取措施來應對非法伐木並促進負責任的林業實踐。然而，“氣候變化”這一主題在社會認知和政治話語中長期幾乎不存在（參見Davydova 2011年）。在一項報紙分析中，Boussalis、Coan和Poberezhskaya（參見2016年，第107頁）發現，從2010年到2016年，氣候變化在公共媒體中的話題逐漸減少，並被其他話題取代，如經濟危機或烏克蘭衝突。因此，氣候變化在俄羅斯社會中的關注度下降可能是我們項目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

德國在推廣可再生能源方面處於全球領先地位。德國承諾到2030年減少至少65%的二氧化碳排放，並到2045年實現碳中和（參見德國聯邦政府2022年）。德國政府引入了《氣候保護法》，使氣候保護更加前瞻和有效。德國政府專注於二氧化碳減排和可再生能源使用的激勵措施，推廣環保和可持續的農業和林業，並推出新技術解決方案（參見德國聯邦政府2019年）。政府已採取措施推廣可持續交通方式，包括對電動汽車的激勵措施，改進公共交通和擴展自行車基礎設施。德國社會對可持續性問題的個人責任有很高的認識。儘管如此，德國對2024年大選中可能出現的右翼轉向的擔憂日益增長，這也可能使氣候變化問題在政治議程中被推到次要位置。

國際關係

中國和德國在氣候保護領域加強了合作。德國已將中國指定為全球合作夥伴，德國聯邦經濟合作與發展部（BMZ）正與中國戰略性地合作，以應對將決定世界共同未來的挑戰並保護和維護全球公共產品（參見Beckert 2023年）。德國和中國政府簽署了一份為期五年的氣候合作意向聲明，承諾在這個關鍵十年採取加速和雄心勃勃的氣候保護措施（參見Gratton 2023年）。在氣候科學、環境監測和可持續技術等領域進行了研究和創新合作。“中德氣候變化合作例如為利益相關者提供了技術交流的知識共享平台”（氣候合作中國，無日期）。兩國將彼此視為實現其可持續目標的重要夥伴。“根據生態環境部的國際合作記錄，中國一直在擴大互動範圍，保持與歐盟的合作與交流”（Yuanling 2023年），但也包括與俄羅斯。“俄羅斯和中國可以在可再生和核能領域實施聯合氣候項目，俄羅斯經濟發展部長馬克西姆·列什特尼科夫在俄中能源商務論壇期間表示”（無名氏2023年）。兩國啟動了旨在應對環境挑戰的聯合項目。例如，他們在生物多樣性保護、瀕危物種保護和氣候變化影響的聯合研究方面進行了合作。其中一個合作研究項目專注於“氣候變化監測和北極地區的植物和動物保護”（Edvardsen 2023年）。

在可持續性和氣候領域也存在一些俄德合作。根據德國國際和安全事務研究所的一篇文章，清潔（氫）能源是德國和俄羅斯聯邦之間有前途的合作領域之一，具有成為兩國氫價值鏈發展重要步驟的潛力（參見Zabanova/ Westphal 2021年，第1頁）。然而，自2022年初以來，由於俄烏衝突，兩國之間的任何合作都受到了顯著損害。自2014年起實施的經濟制裁不太可能很快解除。Wirth等人在2021年研究了自克里米亞危機開始以來的德俄環境規劃政策轉移項目。“研究結果表明，儘管在更高政策層級上存在不和和缺乏對話，但德國和俄羅斯之間在較低政策層級上仍有實質性的合作”（Wirth等人，2021年，第15頁）。他們還得出結論，“專家網絡[包括在環境領域工作的非政府組織]可以在關鍵框架條件下確保政策轉移”（同上）。這篇論文已於2021年發表，目前正經受嚴格考驗，只有未來才能進行評估。

在國際合作方面，中德和中俄的合作障礙似乎比俄德合作要少。希望在未來幾十年內可以恢復氣候危機領域的科學交流。

當地市場的挑戰

我們希望將PAIA整合到現有市場中。因此，了解市場監管的基本機制和可能的障礙至關重要。在中國市場實施我們的個人AI助理需要對當地結構有深入的了解。儘管PAIA的目標之一是盡可能獨立，但我們工作在現有環境中。例如，中國的各種應用商店，如華為的AppGallery、騰訊應用寶和小米應用商店，無法繞過。此外，必須熟悉中國的法規和法律，特別是有關數據保護和數據傳輸的規定。一些中國特有的基礎設施（例如大型防火牆）可能會增加延遲並影響服務質量。基於這些挑戰，應用架構可能需要進行調整，以支持全球範圍內的均質服務質量（參見Furman/ Dobrytskyi 2023年）。在這裡，尤其重要的是從經驗中受益，並擁有一支合格的中國市場專家團隊。

在俄羅斯，同樣重要的是熟悉俄羅斯市場的法律要求和法規，以確保AI助理符合當地法律和法規。有許多法規需要考慮，例如數據法規、金融交易法規和內容法規。此外，歐盟與俄羅斯的當前關係以及對俄羅斯技術部門的制裁可能會使多邊AI助理項目變得更加複雜。

德國市場由於其融入歐盟而具有特殊地位。在將產品投放到歐洲市場之前，必須符合適用於各個國家和整個歐盟的法規（歐洲聯盟，無日期）。這些歐盟指令可能會使項目的初始階段變得複雜，但一旦完成，將為整個歐洲敞開大門，從而進一步擴展PAIA。許多想法仍需進一步研究，挑戰也需要識別，特別是在這個關鍵點的規劃中，即整合到三個市場中。這一部分僅僅是淺嘗輒止。

結論

對於我們的PAIA（個人AI助理），三個國家各自提出了不同的挑戰。這些挑戰的數量之多可能會讓人傾向於先在一個國家開發PAIA，然後再在另外兩個國家實施。然而，正如前面所述，從一開始就必須讓三個國家參與開發，以獲得三國政府的信任。從開始到結束採用多邊方法尤為重要，因為我們的目標直接針對的是人口行為——這對每個政府來說都是一個關鍵話題，尤其是涉及這三個國家。正是這種不信任和過去幾年的經歷，使我們的項目成為未來的願景。儘管如此，我們相信這個項目有一天可以成為現實。能夠利用AI來幫助塑造如此多樣化的社會以實現我們的可持續目標的想法過於誘人。正如本文所述，這三個國家都有更可持續行動的某種利益。

作者承認，本文只能觸及這些巨大障礙，且大多數問題尚未被確定。這對於我們的項目而言，暫時不應成為問題，因為我們仍在討論未來。在這段緊張的時期，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進一步發展這一想法，並在適當的時機對其進行充分考慮。中國和俄羅斯，這兩個人口眾多的國家，加上作為通往歐盟的德國，結合有前景的AI技術，可能是實現融合的完美項目。我們必須再次明確，這個時機不是現在，但希望這個時刻能早日到來。因為必須明確的是，我們只能通過全球合作來應對全球挑戰。

如果要進一步推進這個項目，重要的是要繼續提出關鍵問題。我們是否確信我們的項目能達到預期效果？我們是否能看到意外後果的可能性？我們的PAIA是否可能被濫用？如何保障系統安全？許多問題和議題，例如向其他國家擴展，無法在本文中解決。

**菲利普·蓋耶**

法蘭克福歌德大學國際研究/和平與衝突研究碩士；VDW青年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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